对话周宏伟：关于PICO和PICO 4的20个灵魂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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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徐珊
编辑 | 云鹏
“再次感谢大家来到PICO 4新品发布会，希望大家喜欢全新的PICO 4，谢谢大家。”在众人的掌声中结束了PICO 4新品发布会后，国内VR巨头PICO创始人周宏伟大步走到了会场旁边的采访间。
随后，他将和刚刚一同站在台上的PICO副总裁任利锋、字节跳动副总裁杨震原一同接受采访。
在这里，周宏伟对于PICO 4产品做了更深一步的阐释，包括对于他在PICO 4产品的定位、定价原则以及构建内容生态方面的思考。
一同出席此次采访的还有字节跳动副总裁杨震原，他将首次讲述字节跳动在VR业务方面的布局以及字节跳动在PICO 4新品中起到的作用。同时，PICO副总裁任利锋也将会对VR内容生态的布局做出相应的回应。
自从去年8月30日，字节跳动以疑似近90亿元的价格收购PICO后，这是首次周宏伟以及字节跳动高管讨论这一收购案分别为字节跳动以及PICO带来的改变，也是首次面对同行竞品、出海策略等多方面的回应。
智东西就PICO 4新品以及VR行业发展等多个问题与周宏伟、任利锋等人深度交流。字节跳动为何选择PICO？加入字节跳动后，PICO有了哪些新的变化？PICO目前的商业逻辑和盈利策略是什么？这些问题，我们均能在此次交流中获得关键答案。
一、定义PICO 4新品：“大众日常生活中的第一款VR头显”
PICO 4的产品定位、PICO 4的定价策略、PICO 4的盈利模式，这些藏着PICO 4产品背后的秘密，我们挖到了一手信息。
“我们对于PICO 4的产品定位是希望它成为大众日常生活中的第一款VR头显。”周宏伟说道。PICO 4系列是国内VR巨头PICO加入到字节跳动的首款VR头显，也是字节跳动旗下的首款VR头显。
“你问我，PICO加入字节跳动之后有哪些变化？我们答案在PICO 4里。”周宏伟很自豪地说道。
相比于此前的PICO Neo 3，PICO 4在光学设计方案、内容生态、追踪技术等方面都有了新的提升。
比如说，PICO 4采用了目前行业比较领先的折叠光路Pancake方案。
“客观来说，Pancake的产品不是新鲜的概念。早在2020年，PICO在CES上针对电信运营商发布了PICO X1 Glasses VR眼镜，后来因为疫情的原因这个项目暂停了，所以说Pancake技术不是一个特别新的技术。”周宏伟说。他同时也讲到Pancake技术在大批量量产的工艺一致性、跟屏幕的适配和可靠性等方面仍存在一定新的挑战。
他还分享了自己的对于Pancake概念的理解。他认为Pancake技术方案的优势在于解决了VR产品轻薄化，不仅可以缩小VR头显光机部分的体积，还可以减轻头显重量。
周宏伟还谈到Pancake方案在光学领域带来的变化。比如说，Pancake技术方案相比于传统的菲尼尔光学方案，可以更好地解析高分辨率的屏幕，让用户的视觉会更好。不仅如此，Pancake方案还可以让VR头显拥有更大的视场角，PICO 4的视场角达到105° 。
“我们希望把PICO 4定位成是希望触达更广泛的用户日常生活的第一款VR的产品”。周宏伟谈到采用Pancake方案的技术原因说道。
全新的光学技术、丰富的内容生态、多样的交互设计，但是这次PICO 4系列的定价也更具“诚意”。PICO 4的8GB+128GB的价格为2499元，8GB+128GB的价格为2799元。相对于PICO上一代旗舰产品PICO Neo 3，PICO 4基本没有涨价。而根据VR头显上的核心零部件价格来看，PICO 4的定价无疑是“亏本买卖”。
结合PICO 4现有内容生态，目前PICO商店不少的内容会需要付费，这也是PICO的盈利方式之一。PICO未来的盈利模式将会是“以硬件揽客，以软件盈利”的方式？
关于这个问题，字节跳动副总裁杨震原觉得很难立刻得到答案。“我们未来是否会靠软件付费盈利，这个问题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有答案。”
他提到目前PICO在产品研发、内容以及各类市场活动都在大笔投入。“当用户规模较小的时候，（这些费用）平摊到单个用户的成本是非常高的。”杨震原说。
杨震原认为（PICO的）盈利模式要从长期来看，未来长期盈利模式会是什么样的，还需要长时间的探索以及讨论。“当有一天我们把市场规模做大了，内容生态做得更成熟了，那个时候看盈利模式，可能会更清楚。”
PICO 4系列在9月27日开始全面线上线下发售，线上将在PICO官方商城、抖音电商、天猫、京东等方面开售。
“VR销售主要依靠于线上，但是我们也意识到线下是一种非常好的渠道，能够让更多的用户深入了解VR，因此我们会加速线下渠道的布局。”周宏伟对于VR设备销售渠道看法。
当被问及为什么在9月底发布PICO 4新品时，周宏伟认为目前国内新品的销售季主要分为春季和秋季，其中春季主要在618前后，秋季主要在双十一。
“国内发售后紧跟着就是双十一，国外发售后可以赶上感恩季和圣诞节。”看来，为了PICO 4产品大卖，周宏伟正在算好天时、地利、人和。
二、为何自研游戏？PICO：加深产品理解
VR想要真正走向更广泛的大众市场，本质上还是要靠内容带来的体验去触达更多的用户。在内容生态上，PICO正在VR娱乐、VR健身、VR创造、VR游戏四个方面分别布局。从这次PICO 4产品中的发布会上，我们可以看到PICO正在将VR健身作为主要发力点。
同时，PICO也正在引入大量的VR游戏内容，同时也在自己研发相关游戏内容。
但周宏伟看来，PICO并非是专门做VR游戏的公司。他们从事VR游戏研发更多是因为通过自己在做游戏的过程中，对于Unity和Unreal 这类的引擎工具，对于VR游戏的理解、对开发者的需求拥有更深度的理解。
“我们做自制内容的目的是希望在做好硬件和系统之外，（PICO）能更加全方位地做好用户体验。如果我们不懂内容，我们也很难让第三方合作伙伴基于我们的平台，创作出非常好的内容。所以我们会搭建自己的内容团队，去利用我们对自己硬件特性的理解，对OS交互的理解，做出最好的体验，这是我们的目的。”周宏伟谈到自己搭建内容团队的初心。
目前，PICO从事产品研发的的团队中，有曾经从事手游、端游的员工，也有一些曾在Ohayoo工作过的员工。
周宏伟还提到，很多VR内容的搭建不是一朝一夕的，精品内容的产出基本上要12个月，特别好的内容生产周期可能要18个月到24个月。
对于PICO的游戏生态建设，杨震原认为生态不是靠一家公司的努力就能完成的，靠自己做是做不过来的。
一方面，从长远来看，内容的覆盖度还是取决于平台的大小，同时需要产品在硬件体验上有优势，内容生态上有创新的模式。另一方面，游戏大作可能更针对资深游戏玩家，一些轻度游戏用户可能更喜欢轻游戏，这部分的用户群体也相当庞大。“当用户规模大了以后，开发者才会更乐于在平台上开发。”杨震原讲。
整体看来，PICO在游戏内容生态方面的策略主要建立在PICO自己是如何思考游戏等VR内容以及思考主要目标用户是如何看待VR游戏，以及他们对VR游戏的需求。
在加入字节跳动后，PICO在VR视频领域做出了诸多尝试，比如说VR直播、VR视频、VR演唱会等。但如今PICO 4的内容生态足够丰富了吗？PICO副总裁任利锋认为，还远远不够。
他介绍到，目前VR内容的产能的规模还是不够大，也不够集中。任利锋举了个例子，在视频内容领域，中国市场传统长视频年产量可以累计达到5万个小时，但是优质VR视频每年的新增产能还不到20个小时，因此，可以看出行业的产能还没有被广泛的激发，以实现规模化的生产。
任利锋还提到，VR内容产能的升级很重要一部分来自于采集端能力的升级和门槛的降低。他还向我们揭秘到在此次新品发布会舞台的边缘，PICO设立了三个VR相机的机位，可以在PICO视频里同步上线VR版发布会直播内容。而这背后用的是双幕3D 180度采集内容的相机。
“这样的设备对于普通用户来说，难度系数还是太高。如何更好地利用移动端设备，甚至是使用PICO头显来做更低门槛的内容的采集、拍摄和制作，最大化让大家自由的、低门槛的、丰富的创作内容，需要PICO和整个行业一起努力。”任利锋说。
他还透露到PICO曾在今年7月公布过视频创作者激励计划，对内容创作机构、技术公司都会进行孵化和扶持，并参与到VR行业共建标准中。同时PICO会提供开发者的激励计划，目前正在酝酿中，将在不久后公布。
三、近90亿的收购案是字节跳动与PICO之间的双向选择
去年8月底，字节跳动以近90亿元的价格收购了PICO，引发了国内VR行业热潮。这也是首个互联网大厂重金砸入VR行业。
字节跳动为什么选择在这个点入局VR行业？字节跳动为什么选择PICO？这起引发世界关注的收购案背后的故事也首次呈现在大众面前。
字节跳动副总裁杨震原谈到字节跳动收购PICO并不是因为VR是近期很火的一个赛道，更多则是基于字节跳动自身的业务。
“AR、VR代表着信息交互的差异化形态，这件事情从长期来讲跟字节跳动的主营业务——内容创作平台是系系相关的。内容平台就是做内容的创作分发互动，所以如果再有新的媒体形态、交互形态的变化，也是与字节的业务相关。”杨震原说道。
他举了个例子，在视频创作领域，2D视频创作的背后会不会是3D直播视频创作，这会不会带更多内容的分发机会，这些都是与字节的主营业务有关。这也是字节跳动选择VR的原因。
“当时字节跳动也是接触了很多的公司，但是和PICO聊的最好，认为PICO是其中最有潜力的，从文化上也是最匹配的，当时大家其实也是一拍即合，于是PICO就加入到了字节跳动集团里面。”杨震原回忆到他是如何参与到这场收购案中时说。之后，字节跳动有关VR、AR方向的产品探索将会全力放在PICO品牌上进行。
在加入字节跳动之后，PICO在技术、资金以及市场内容上都获得来自字节跳动支持。据悉，在过去一年里，PICO的团队规模达到了近千人，相比以往翻了近三倍以上，其中研发人员占比约达到70%以上。
此外，字节跳动还会派一些技术工程师参与到相关项目中。同时，在技术层面上，字节资源也为PICO提供一定的算法支持。
比如说，PICO 4可以实现6DoF的定位，而算法可以改进6DoF定位的精度。另外，PICO 4系列的眼动追踪、面部追踪、裸手交互，有很多的地方都可以用到一些算法。“当我有了更先进、更高效的算法时，我们可以用性价比更高的硬件，让VR发挥更高的效率。这方面我们的团队也有更多的整合，使PICO的效率有更高的提升。”杨震原补充道。
换句话说，字节跳动将自己在VR/AR领域的希望寄托在PICO这个品牌下，而PICO也在字节跳动的资金、人才、内容支持下发展迅猛。
在字节跳动的支持下，PICO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首先，PICO 4是PICO首次直接面对全球发布的产品，其海外发布会的时间甚至比国内发布会还要早一个星期。
对于这个时间差，周宏伟说：“PICO此前是一家创业公司，因此想要拓展全球的海外市场需要很多的能力和投入，那时候的PICO是不具备的。”而如今，在字节跳动的支持下，PICO已经补上了短板，开启了自己的全球化旅程。
“PICO 4是PICO真正意义上开启全球市场的一款产品。我们认为他可以被全球的消费者接受的一款产品，甚至说能喜欢的一个产品。”周宏伟讲：“PICO 会坚持做全球化的消费者市场，PICO 4是我们启航的时刻。”
其次，今年的PICO 4系列在不知不觉中取消了打卡返现活动。这背后也是PICO对于VR市场变化做出的改变。
“推出PICO Neo 3时，VR一体机在国内还是很小众，对于VR的体验大家没有特别深的感知，所以当初推出打卡返半价，（我们）也是想提升用户对于VR的认知，完成早期的用户教育。同时，PICO逐步拓展线上、线下销售渠道，也是为了让更多的用户能够更多了解VR。”周宏伟说到。
他认为定价的逻辑是反映了大众用户对于这类产品价格的接受度。他补充道，“我们是延续了PICO Neo 3当初的上市定价，其实半价打卡不是价格行为，而是早期教育和触达用户的一种方式。”
最后，PICO 4在营销声量与往期也不可同日而语。无论是在线上的活动营销中，还是在线下的产品路演中。PICO在传播力度上的宣传大幅提升，此次PICO 4系列还请了三位代言人作为其产品体验官。
整体来看，加入字节跳动，是PICO拥抱资本、拥抱更多技术支持以及内容资源的一种方式。而选择是PICO，是字节跳动在VR、AR，以及3D内容方面新的探索路径。
四、和Meta硬刚？周宏伟说不
如果说，PICO是国内的VR巨头，占据国内市场的半壁江山。那么，Meta就是全球VR巨头，占据整个全球消费级VR市场近八成的出货量。无论是Meta 2014年选择收购Oculus，还是字节跳动2021年选择收购PICO，两起收购案之间的相似性，还是TIKTOK和Meta“社交全家桶”之间的竞争，PICO Neo 3都常常被人们和Oculus Quest 2之间相提并论。在PICO 4出海后，海外消费级VR市场也逐渐加剧。
对于竞争这个话题，周宏伟觉得现在的VR市场还处在很早期的阶段，未来的市场空间很大，谈竞争其实还太早。“现在的大环境不是你死我活的问题，是你活我活的问题。”他说道。
而对于PICO 4海外市场的期待，周宏伟认为不同的用户会对不同的品牌以及背后的含义会有不同的倾向性。“PICO 4在产品设计的轻薄感，在视觉的体验、更丰富的交互上进行了升级，我们相信产品是有竞争力的，也相信有更多的国内外用户会喜欢它。”
不仅是消费级VR市场，PICO在B端市场也开始重点发力。此次，PICO 4新品发布会上，PICO还发布了PICO Business解决方案，这也是PICO对于To B业务做了一次全新的布局。
回顾PICO To B业务的发展历程，周宏伟很骄傲地和大家分享到PICO在2017年前后渡过“行业寒冬”的秘诀。
“当年PICO是如何度过VR寒冬，答案就是To B客户对我们的支持。行业客户帮我们度过了VR行业的寒冬，当时很多做教育、做培训的企业，都在使用PICO的产品，当时的B端客户也比C端客户要多。”周宏伟分享道。
目前，PICO现在全球拥有超过4000家B端的合作伙伴，涉及VR医疗、VR教育等多个领域。这些企业大部分都是中小企业，其订单量小则几台，多则几千台。如今，PICO在欧洲、日韩均有海外市场团队，在产品销售、技术支持、客户服务等方面为To B客户提供支持。
B端业务和C端业务两手抓之后，PICO 4势必会对国内VR行业带来一定的推动力。但是，周宏伟认为VR产品还在发展的早期阶段，远没有到爆发的时候。
“消费电子产品到达一百万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这意味着这款产品在群众之间有一定的普及度了。”周宏伟说：“但从广泛的意义上来说，VR距离走进千家万户，（VR市场）变成大众市场，我觉得还有比较长的路要走。”
VR产品距离爆发还有较长的路可以走，那么AR是否会成为新的风口？PICO又是如何看待AR产品的？
周宏伟认为，相较于VR产品，AR产品会给视觉上提供更多额外信息和便利性。“我还是比较看好这个长远的趋势。但是是AR待机时间、功耗表现、体积、价格、成本方面都有很多挑战。AR的未来很美好，但是挑战也是巨大的，需要在技术、人才方面进行长期的投入。”他讲。
未来，PICO也将针对AR的技术也会做一些内部探索，也会阶段性的推出一些产品。“我们可能也会服务于某些特定人群或者特定场景，希望能够创造出一些有价值的体验。目前整体来说我们还是在探索阶段。”周宏伟补充道。
最后，字节跳动副总裁杨震原还对于字节跳动对于元宇宙、对于造芯方面的问题做出回应。
字节跳动投资PICO是正在加大对于元宇宙的布局吗？杨震原认为并非如此。“其实直到今天我也没有搞明白元宇宙是什么意思，所以你问我布局什么，我很难讲。我们看中的是VR这种全新的交互形态，在VR里有很多用户体验的创新可以挖掘，也有很多商业模式可以开拓。我们将围绕着产品、技术，到内容生态去改进体验。随着场景的拓展和优化、技术不断的进步，我们将会有更多的用户，进而带动更多的开发者，形成更好的商业模式。”
而另一方面，字节跳动确实正在探索芯片领域，其自研芯片主要应用在云、服务器领域，多为AI加速、视频编解码芯片，不涉及消费电子领域。“目前也没有该方向的相关计划。未来还无法预测。”杨震原回应道。
从这些回应中，我们可以看到，字节跳动对于PICO投入更多是基于3D产品交互的信息方式，觉得该市场拥有不少机遇。而PICO对于此次出海十分有信心，除了在B端市场和C端市场分别发力以外，还在AR领域开展了一些探索。
结语：强强联手后，PICO 4能否一战成名？
PICO 4系列承载着很多意义，一方面是PICO首款面向海外的消费级产品，其代表着PICO出海之战正式打响。另一方面，这也是字节跳动旗下的首款VR产品，也代表字节跳动对于VR产品线的理解和重视。
在采访的过程中，我能感受到周宏伟对于PICO 4信心满满。无论是其对于百万出货量的宣言，还是其对于海外市场用户对于PICO 4的接受程度和喜爱程度的信心。此外，他对VR行业也拥有比较客观的认知，VR产品还远未到大规模爆发的认知。
同时，从字节跳动对于PICO不遗余力地资源倾斜中，我们也看到了字节跳动已经在3D内容交互方面的探索已经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这是字节跳动早期在内容领域的先行，也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承载着PICO最新的产品技术积累，和字节跳动大量资源支持的PICO 4产品，是否能敲开国内VR用户的大门？拭目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