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人到晚年最怕病重卧床不起,尤其是卧床时间太久,再孝顺的子女也有厌烦抱怨的时候,严重时,甚至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2019年,四川省内江市的刘婆婆就经历了此生最心酸的晚年境遇。
1
刘婆婆已经76岁了,两个月前,她不慎摔了一跤后就一直卧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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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婆婆共有6个子女,其中4个儿子是跟第一任丈夫所生,2个女儿是跟第二任丈夫所生。
现在,她病情危重,5个子女从没来看过她一眼,陪在病床前照顾她的,只有小女儿一人。可如今,小女儿在照顾了一个多月后,也已经力不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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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婆婆的小女儿叫鲁淑萍,平时她在镇上照顾孩子,现在又要独自照顾病危的母亲。来回两地奔波,本就十分忙碌,然而哥哥姐姐们却当起了甩手掌柜,既不出力也不出钱,这让她怎样也不能接受。
于是她找来电视台,希望曝光哥哥姐姐们的“恶行”,同时给他们施加压力,逼他们一起承担为母亲养老送终的义务。
“想到妈生了那么多娃,现在一个都不来看,妈跟我说,(他们)电话都没给她打过一个,也不来看她。”
鲁淑萍边说边擦着眼泪。而她的母亲刘婆婆则昏睡在病床上,从始至终都没睁开过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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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淑萍在母亲耳边喊了好几声,刘婆婆依旧没有回应,显然她已经病入膏肓。另一个房间内还停放着一口木制棺材,这一切都表示着这位老人时日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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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淑萍说,母亲在清醒的时候透露过:她想让自己的子女们都来看看自己。
然而,这样简单的要求,却成了一个奢望。
母亲已到弥留之际,儿女们却为何置之不理呢?
“一说就是妈得了这个病,我说妈了这个病也不能把老人甩了啊?”
鲁淑萍越说越气愤,在她看来,哥哥姐姐们是嫌弃母亲的病,才会一直不管不问的。
那刘婆婆到底得了什么病?
“她就是……就是……艾滋病。”
与刚才抱怨哥哥姐姐的气势不同,提起母亲的病,鲁淑萍的声音突然小了很多。
她没有继续跟记者解释,母亲为何会染上这种病,只是继续指责着哥哥姐姐们的不孝行为。
“医生给我讲,这个病是通过血液传染才得的,其他没得事。他们也都晓得,他们说他们也有自己的事,他们不照顾。”
原来,刘婆婆的其他5个子女并不是因为最近病重才不愿照顾她,而是自从三年前,刘婆婆在医院查出患有艾滋病后,子女们就开始对她避之不及。
但鲁淑萍的姐姐却说,她不去看母亲跟母亲的病没有关系,而是因为妹妹鲁淑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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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说母亲病倒后,曾和大哥一起去看母亲,当时妹妹和妹夫都不在家。然而第二天,鲁淑萍就和丈夫打上门来,说自己去他们村里乱嚼舌根,骂了他们。接着便不由分说的将自己打了一顿。
“她和她老公打了我,把我打得全身都是伤,派出所都是有记录的。”
也因为这次与妹妹一家的冲突,刘婆婆的大女儿便赌气不再去看望母亲。
因为姐妹矛盾,而对病危的母亲不闻不问,这样的理由作为不赡养老人的说辞,对刘婆婆来说,实在是太“冤”了点,而鲁淑萍的4个哥哥,不探望母亲的理由也很勉强。
2
“她(鲁淑萍)无缘无故把我们告了。又没和我们商量过,如果经过商量,说我们弟兄不出钱,不养老的,我们还是会管的。何况此前,我还经常把老人接过来玩。”
鲁淑萍的四哥说,他之前经常把母亲接过来住,母亲病倒后,小妹没有跟他们商量过照顾老人的事。不管是出钱还是养老,至少得先开口跟兄弟们商量一下。
小妹这样先斩后奏的做法,让兄弟们都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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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刘婆婆没有跟小女儿鲁淑萍住在一起,但鲁淑萍是刘婆婆的监护人,她们在一个户口本上,因此,兄妹,姐妹间的冲突自然就祸及到刘婆婆。
尤其是在得知刘婆婆患上了艾滋病以后,兄妹间的矛盾变得更加不可调和。
因为此前,鲁淑萍并没有告诉哥哥们,母亲得了什么病。
“因为她这个艾滋病没告诉我们,后面是我们兄弟和这个妹妹(老五)说给我听的,这下我的想法才不一样了。”
鲁淑萍的大哥对小妹似乎也早已积怨已深,他十分肯定地说,妹妹就是想害他们。
“肯定就是想害我们,因为她(鲁淑平)不给我们讲,肯定就是想害我们,因为我是最心疼我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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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婆婆的儿子们说,母亲和父亲离婚已经几十年,平时母亲一直是跟着妹妹鲁淑萍生活。但是妹妹却是故意向他们隐瞒母亲的病情,这让他们觉得这中间有猫腻。
“就是我妹(鲁淑萍)让我妈到处去嫁所造成的后果,我听说还死了两个老头,那两个老头的死,是不是因为艾滋病引起的,到现在都未知。”
婆婆的第二任丈夫,也就是鲁淑萍和姐姐的父亲,已经去世了19年。那个时候,刘婆婆57岁。
刘婆婆的儿子,儿媳说,在这将近20年来,刘婆婆的感情生活十分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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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婆婆的大儿媳说,婆婆的第二任丈夫也就是鲁淑萍和姐姐的父亲,已经去世19年了,那个时候,婆婆57岁。
而在这将近20年来,婆婆的感情生活十分混乱,改嫁了十几次都不止。
刘婆婆的儿子们说,妹妹鲁淑萍就是将母亲当成赚钱的工具。
她让年迈的母亲,不停地更换伴侣,在骗光对方钱财后,又给母亲另觅新欢,这样混乱的生活,才导致母亲患上了艾滋病。
“肯定是不对头的,对我妈来说的话,嫁一个两个很正常,嫁4个,5个,6个,7个的,肯定就不正常了,就属于是赚钱工具了,拿母亲来赚钱。难道我母亲六七十岁了还想男人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的猜测也并非空穴来风,因为刘婆婆的第三任丈夫对她可以说是千依百顺,但是小女儿鲁淑萍的丈夫却故意破坏刘婆婆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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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淑萍的丈夫叫王三,据刘婆婆的第三任丈夫李大爷说,他和刘婆婆结婚后,日子过得还算安稳,但小女婿王三来探视岳母之后,他家里的钱都不对劲儿。
“反正我钱不见了是事实,我就只能说这个问题。都是王三来了之后,钱就不见了。一次是2040,第二次是3500,后面又是7000多,都一万多了,心里确实心痛。”
这一而再,再而三地丢钱,让李大爷是有苦难言。更让他憋屈的是,那时关于刘婆婆的流言蜚语一直都没有断过。
“这个我没逮到过,也不好说,她娘家我也去过,我听到别人叽叽咕咕在说,我还不是装耳朵聋,装没听到?”
在李大爷之后,刘婆婆又有了好几任生活伴侣。
刘婆婆的儿子们和大女儿都认为,是因为小妹的唆使,母亲才会频繁地更换伴侣,染上艾滋病的,所以现在妹妹理应为母亲养老送终。
3
不管什么理由,身为子女,在母亲病危之际却避而不见,怎么都说不过去。经过记者劝解,5个子女还是决定去看母亲一眼。
然而看到几个大舅哥上门后,鲁淑平的丈夫王三却显得有些不乐意,他带着怒气用力地推开了丈夫娘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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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们终于齐齐站在母亲床前,他们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看着母亲。然而这宁静的场景持续了还不到一分钟,兄妹几人就争执了起来。
哥哥们问小妹,母亲都这样了,为什么不送到医院去输液?
鲁淑萍却反问道,她自己一个人怎么送?
四哥趁机埋怨道:“谁让你上诉的,你不去上诉告我,我早就把她送去医院了。”
大哥也忙接着话茬继续道:“还不是因为你上诉了?之前妈不好的时候,我哪次没来?”
很显然,哥哥们将自己对母亲不管不顾的理由都推到了鲁淑萍身上,而鲁淑萍一听这话,也恼了。
“这一个多月了,哪个来看她了?”
鲁淑萍的姐姐一听,也怒了,“我没来看她吗?我看完之后第二天,你就来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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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老五和老六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但是姐姐却是跟几个哥哥更亲,妹妹鲁淑萍反而显得有些孤立无援。
结果兄妹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着,丝毫不顾及一旁卧床昏睡的母亲。
他们看似是为母亲而吵,不如说更像是以母亲为借口,吵着自己的事。
原来在这几兄妹间,一直有种共识,那就是母亲在4个儿子年幼时就改嫁,没有抚养过4个儿子,而母亲抚养了2个女儿长大,所以母亲的养老问题就该有2个女儿承担。
哥哥们说,母亲没有抚养他们,他们就不应该赡养母亲。姐姐又说,父亲去世时,是她操办的,所以现在母亲该由妹妹承担。
现在鲁淑萍因为母亲的赡养问题,将几个哥哥和姐姐告上法庭,这让他们觉得很憋屈。
可鲁淑萍说,哥哥姐姐们找各种理由不管母亲,实际上就是嫌弃母亲的艾滋病。
鲁淑萍一遍遍地跟哥哥们解释,母亲的病是靠血液传播的,平时只要小心点,就没事儿。
哥哥们却反问鲁淑萍,明明是母亲的监护人,为什么不制止她频繁改嫁?
鲁淑平结巴了一下,只能说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刘婆婆的几个儿子突然上车,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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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我们当儿子没有嘛?她把我们抛弃了。”
又顺带吐槽了一遍鲁淑萍:“她(鲁淑萍)还给我们毛起,我们还没有找她麻烦都是对的了。”
四人说完扬长而去,这边鲁淑萍还在跟姐姐争执,谁来照顾病危的母亲。
鲁淑萍:“妈现在这样,也花不了多少钱,我也照顾了一个多月了,就该她(姐姐)负责了。”
姐姐却说,“你把她弄去乡下我那里,我就照顾,我要照顾孩子,我也没办法。”
妹妹提出,姐妹俩一人照顾一个月,但是姐姐借口要照顾孩子为由拒绝了。
这场久违的相聚,不但解决母亲的养老问题,也没化解之前的恩怨,反而又再次激化了彼此之间矛盾,最终不欢而散。
最后鲁淑萍只能无奈地跟记者表示,不管哥哥姐姐们怎样,她都会承担起母亲的养老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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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看得让人心酸,愤怒,无语。看到最后甚至有点清醒,刘婆婆一直都是昏睡的状态。
如果她清醒地知道,自己的5个子女都把她当做病毒似的嫌弃,不知会不会难过又难堪。
5
小女儿鲁淑萍,看似最孝顺,实则也不过是把母亲当做赚钱工具。榨取完剩余价值后,就急不可待地想将母亲甩给其他的兄弟姐妹。
人往往都是在最困难的时候,才能看见真实的人性。
而这整个事件,都是围绕着刘婆婆的赡养问题,披着“亲情”的皮,讲着人性的自私。
刘婆婆患上艾滋病,自然是跟她混乱的私生活有关。但真相真如小女儿鲁淑萍所说那般,频繁更换伴侣,是刘婆婆自己的意愿吗?
毕竟刘婆婆已经意识不清,无法言喻。事实如何,也全凭鲁淑萍的一家说辞。
她没有在镜头前解释过母亲为何会得艾滋病,也没有提起过丈夫偷钱,她唆使母亲跟李大爷离婚的事。
尤其是,刘婆婆在三年前就查出了艾滋病,但她却瞒着哥哥姐姐。到底是怕他们会为此不赡养母亲还是怕他们向自己问责?
不管是什么,理由绝对不是为了刘婆婆好。
虽然,根据我国民法典规定:
子女应当尊重父母的婚姻权利,不得干涉父母离婚、再婚以及婚后的生活。子女对父母的赡养义务,不因父母的婚姻关系变化而终止。
但是鲁家姐妹跟4个哥哥早已达成共识:母亲由姐妹二人养老送终。
可鲁淑萍却在照顾母亲一个多月后,没跟哥哥们事先商量就转直接将他们告上法庭。怕是她也知道,从私人情感方面,自己根本没有充分的理由去要求哥哥们替自己分担赡养义务。
鲁淑萍连姐姐一起上诉的理由也是如此。
本该姐妹俩一起为父母养老送终,可父亲的后事,却是姐姐一手操办的,她并没有管过。现在母亲也到了弥留之际,只有诉诸法律,才能将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鲁淑萍的自私在于:算计。
她将亲情当成一桩生意。有利可图时,闷不做声,损失来临后,昭告天下。
就像精明的商人,从不把烂账本私藏,宣布破产,所有股东一起承担损失。
鲁淑萍的4个哥哥,也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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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鲁淑萍是母亲的监护人,但他们在知道母亲频繁更换伴侣后,也没有表达过对母亲的关心。
他们是不想管母亲的私生活还是压根就不想管母亲这个人呢?
答案自然是后者。
四儿子说,他之前经常把母亲接过来玩,大儿子说自己最心疼母亲。可他们一听母亲得了艾滋病,就只记得母亲没有抚养过他们了。
一提到母亲的赡养问题,他们句句不离“上诉”,与母亲的死活相比,他们更关心自己的官司。
哪怕在采访中多抱怨一些母亲的不是,他们的不愿赡养,还可以理解成爱之深恨之切。
但整个采访中,重点除了被上诉,就是骂鲁淑萍想害他们。
他们的自私在于:只知自扫门前雪,母亲也不过是他人的瓦上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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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淑萍的姐姐也一样自私,她的自私在于:斤斤计较。
姐妹恩怨上升到母女亲情。
因为妹妹和妹夫把她打了,所以母亲怎样与她无关。因为父亲的后事是自己操办的,所以母亲的后事与她无关。
常言道多子多福,而刘婆婆一生6个子女,却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如此境遇,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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