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男主有点冷》到《长公主在上》,这些让人上头的短剧摆脱了“粗糙”的标签,背后的“草台班子”也凭借人气和流量换来了真金白银。这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专业影视人进入短剧行业,在可见的未来,短剧的制作水平会越来越高,商业变现的路径也会越来越通畅。
文 | 西打
编辑 | 卢枕
运营 | 月弥
“小破剧”的 春天
#长公主在上能加更吗#窜上热搜的那一刻,粉丝们的追剧热情彻底被点燃。
那是大结局前夕,不少人从快手跑到微博充当起“自来水”,逢人便安利。
男女主角的“颜”是最先被注意到的,用粉丝的话说,主演圻夏夏和锦超拥有两张“从言情小说里走出来的脸”。“又甜又虐”的剧情设定也相当“带劲”——传说中骄奢淫逸的公主一直撩侍卫,侍卫也对公主情愫暗生,但他实际上是皇帝安插在公主身边的卧底,一直在寻找她祸乱朝廷的证据。
▲ 图 / 《长公主在上》截图
对比动辄几十集、每集时长四五十分钟的电视剧,遇到拖沓的剧情常常需要2倍速快进,《长公主在上》一集只有两分钟左右,情节紧凑、爽点密集——这一刻侍卫刚刚将醉了的公主拦腰抱起,轻轻地放到床上,BGM将氛围感拉满;下一刻镜头一转,他在公主房内偷翻账本,差点儿被抓个现行。
就在最紧张刺激的时候,剧情戛然而止,悬念像钩子一样扯着观众往下看。这部2022年2月开播的短剧,时隔大半年后热度还在,正片累计在快手播放超3.7亿次。
在追剧党们看来,《长公主在上》的制作规格远远不如一般电视剧,但服化道水平和演员演技在同行衬托下并不出戏,甚至可圈可点,“请以后的古偶按这个标准卷起来”。
但作为这部剧的导演、编剧,知竹看到热搜词条后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一段时间,她被一周三更的压力追着跑,每天蜷在工作室里,剪片子、等配音、做后期,连轴转。如果第二天是更新日,她前一天晚上必然会通宵,护肝片没停过,往往是片子发完,她才能倒到身后的懒人沙发上,眯上几个小时。
▲ 知竹的工作环境。图 / 微博截图
加更就意味着本就紧张的时间进一步压缩。知竹的助理感叹,“导演都快跪了”,两位主演也特意拍了小视频向粉丝“告饶”,请他们多多体谅知竹。
事事亲力亲为,首要原因是知竹的执念,她总怕哪个地方出乱子,都要盯着看。况且,自己多干一份活,就能多省点钱,把钱花在最值的地方。为什么不做长剧?“因为长剧做不起”,她盘算完发现,短剧的成本还算可控,几十万就可以搞定,但与此同时,拍摄和制作条件都变得苛刻。
拍摄地点选在象山影视城,留给剧组拍摄的时间只有短短十天,所有人只能日以继夜地工作,人均每天只有3小时的睡眠。知竹回忆杀青前一天,从头一天的早上拍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夜里天光没了,就叫来发电车用灯把拍摄场地围满,补拍白天的戏。当天终于拍完了,结果没想到,电费又严重超出了预算。
在省钱的大前提下,很多细节都无从纠结,“小破剧”的“破”也是名副其实。所有片场的窗帘、帐幔都是知竹自己买布料做的。如果观察够仔细,你会发现堂堂公主府的地板翘起来了,大门漏风了,连公主的床都是破的。最大的漏洞出在公主袖子上,但发现的时候知竹已经来不及补了,在拍摄现场,她喊的最多的三句话里,除了“开始”和“卡”,就是“(袖子上的)洞藏一下”。
人力成本也是应省尽省。公司一共13个人,大多被知竹抓去,台前幕后分饰几角,搭成一套“草台班子”——助理做了制片人,她也是剧里的“突厥郡主”;客服人员做了生活制片,管理道具和服装;第一集里长公主调戏的美男子,原本剧本里写的是“二十多个”,因为没钱,被砍到了只剩三个,里面还有灯光助理被迫裸露上半身的珍贵影像。
重点是主角。大成本制作的古偶,往往会请明星主演,他们自带人气,片酬却高。到了知竹这儿,想都不用想,根本没钱请。圻夏夏是知竹的好朋友,两人在东北一家洗浴中心碰头,一合计大概故事,夏夏就决定出演女主角,顺便一个电话叫来了老搭档锦超,男主也搞定了。
但也有不能凑合的地方。夏夏此前拍了不少古风短片,在圈内已经有了名气,答应出演这部剧,是因为“导演跟我们保证说,我们穷但是我们一定会美”。美感的营造是知竹不愿意妥协的部分,做造型和定妆是花时间最长的环节之一,力求把角色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观众。最终,她出色的审美和对氛围感准确的感知,也通过画面传递给了观众,评论区一水儿的好评里,都在夸“拍得真美”。
《长公主在上》的爆火,不是孤例。
上一部在快手爆火出圈的短剧是《这个男主有点冷》,一部剧的播放量甚至达到了10亿次。题材方面,不仅仅是偶像剧,现实向的《胡同儿》和《再婚》,都在2022年的短视频平台斩获了数以亿计的播放数。
追剧党们的目光,不再紧盯着传统视频平台推出的大制作长剧,篇幅更短、情节更紧凑的短剧们,成为更能带来冲击和快感的选择,更多“小破剧”迎来了春天。
爆款短剧,不止年轻人上头
对于知竹来说,拍出《长公主在上》是一个美妙的意外。
故事的开头要追溯到2021年3月,她发布的一则短视频《恶人组》,当时出镜的演员正是圻夏夏和锦超,他俩一个是美艳的女反派,另一个是顶着“年下小狼狗”人设的侍卫,短短37秒里演绎出了爱恨情仇的味道。
短片火了,有“预言家”给她出谋划策,“拍成电视剧吧,一定会火到爆的”。还有人感慨,“比小说都好看”。
在古风摄影圈里,知竹很早就以一组樱花夜景图出了名,成了备受推崇的“知竹大大”,她也很早就开始尝试拍摄短视频,但真正靠短视频挣到了钱,要等到2019年。在此之前的两三年里拍的视频,都是在“为爱发电”,“产量也低,水平也菜”。那会儿短视频行业还没有如今这么如火如荼,学习资源也很匮乏,知竹只能在网络上找一些攻略,一点一点地学习,提升速度非常慢。
▲ 知竹拍的夜樱图。图 / 受访者提供
除了摄影,知竹从中学开始就有的另一大爱好是看言情小说,看得不过瘾,她就自己动笔写。《恶人组》的文字故事在她脑海里有了寥寥几笔框架后,借助影像技术和演员表演活了起来。
机会在2021年11月找上门。快手问知竹,是否有拍摄古偶短剧的计划。就像投向平静水面的一颗石子,知竹的心思起了波澜。毫无拍剧经验的她,决定接受挑战,重新思考主角之间的身份和关系,往里填入更多的血肉,让故事更加丰满。
除了知竹这样“抱着玩票心态”的闯入者,在短剧行业活跃的,还有不少专业影视人。
陆添就是其中一位。他是影视公司十二升肖的内容负责人,同时也是一名导演。今年上半年,花了5天拍摄,做了14天后期,他拍出了在快手播放量突破3亿的作品《胡同儿》。
不同于古偶剧和霸总剧,这是一部纯现实向题材的家庭剧,讲年轻人婚前恋爱然后奋斗结婚的故事。陆添觉得,一个导演首先要让自己认可一个故事,否则没办法表达得特别好。他是北京人,三十出头刚刚结婚生女,从个人角度出发,他相信《胡同儿》能成,“会有人爱看这种家长里短”。
▲ 图 /《胡同儿》拍摄现场
做短剧,陆添也是半路出家。十年前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后,他就投身影视行业,一直在一线做制作,此前在另一家影视公司做长片。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剧本创作只占整个剧集生产过程的30%,但这是最重要的30%,“可能你死磕三年都没做出来”。
短剧也是如此,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一个好的剧本,非常考验人。但短剧导演拥有改变剧本命运的“神力”,在节奏非常紧张的拍摄阶段,可以抓住服装、化妆、道具、美术、摄影等等环节,对剧本再次加工,按自己想要的效果来导,“更年轻、更有活力,也让作品更加完整”。
转折发生在2020年,陆添敏锐地嗅到了市场的变化。他所在的影视公司,不少内容创作者在搞策划,然后拿着不同的项目去找各家视频平台谈合作,但都鲜有落地。久而久之,他觉得这就是资源浪费。
也正是同一年,快手发布“星芒计划”,鼓励创作者在平台上发布两分钟以内、30集左右的剧情短剧。陆添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把注意力从长剧转到了短剧创作。他和快手的第一次合作是短剧《毛小旭的触电人生》,平台方给陆添的感觉是很尊重内容,“会跟你去一起去聊剧本,探讨它的走向,没有那种说就要什么东西(你们就得给我什么),否则你们很不专业”。
2022年7月上线的《胡同儿》成为了时代短剧的一个标杆,这部剧在快手上线,除了3亿+播放量外,话题总播放量超4亿,短剧播出期间,主演北京小伙羽铮的账号涨了超过130万新粉丝。
回头复盘这部剧的成功,邀请羽铮出演《胡同儿》男主角,并用他的账号来播剧,是陆添走的关键一步棋。
他分析了不少快手账号的粉丝构成,“受众人群年龄在12岁到18岁的账户,内容偏向喜欢霸道总裁、青春类的题材。如果一个账号的受众人群是40岁到50岁,我们会做一个偏向于家庭的内容”。羽铮的账号,在快手坐拥1300多万的粉丝,其中大部分人年龄在三四十岁,因此,区别于“得年轻人得天下”的思路,陆添大胆地将剧集的目标观众群设定在30到50岁的用户。
在这个基础上,《胡同儿》就是为羽铮量身定制的一部短剧。他在短视频里的人设,是一个经常和女友吵架的正能量男性,语言嚣张但行为正直。于是,剧里设置了家长催婚、女性初入职场必须签“不孕承诺书”,以及婚后如何恰当处理异性关系等多个紧贴社会热点话题的戏剧冲突矛盾。
陆添的一个观点是,快手粉丝数突破1000万的达人,比起一般的演员“更加了解互联网,也更加了解他们的粉丝”,有这样的基础,短剧打中了粉丝的点,就很容易走红。
如何争夺更多的用户,是摆在所有剧集创作人面前的难题。很多长剧的目标可能是破圈,但有些人却认为,短剧“只要服务好你的目标用户就非常牛了”。
说这句话的人叫汤明明,是冬漫社的创始人。这家做漫画出身的公司,入局短剧行业不过短短两年,已经捧出了好几部爆款:《成凤》《再婚》《女人的复仇》《错嫁新娘》《致命主妇》《女人的重生》《单亲妈妈奋斗记》……平均播放量超4亿。
和其他公司不同的是,冬漫社的目标用户画像非常清晰:30岁以上,最好是结婚、有娃的成熟女性。冬漫社的编剧们就是这么一群女性,她们能体会已婚女性在职场、在家庭中所经历的酸甜苦辣,写出来的故事也好看、接地气,“因为她们正在经历并观察着这一切”。
有人做就有人看,这些播放量破亿的短剧告诉我们,进入2022年,短剧也早已不再是年轻人的专属。
拍短剧,赚钱吗?
截至目前,陆添所在的十二升肖,已签下了“杨伊墨”“李梦然”等多个网红艺人,个个都是百万粉丝的大号。
其中,李梦然因出演《这个男主有点冷》的霸道总裁薄司晏走红,但陆添觉得他还有更多可能。此前接受采访时,陆添透露,正在为李梦然策划一部新的短剧,他要演一位出道多年一朝塌房的大明星,这和霸总有反差,但本质上还是给他的女粉丝们拍的一个故事。
陆添自己更想拍的,是一部名叫《稻城风云》的东北兄弟故事,他的姥爷和姥姥生活在黑龙江五常市,一个盛产五常大米的地方,妈妈也在那儿长大。血液里一半的东北基因,呼唤着他去完成这个创作。
扎根在好的、合适的土壤,创作的种子才能发芽、壮大。换句话说,商业模式能不能闭环,创作者们能不能持续获得丰厚的变现回报,是横亘在行业里的难题。
对于创作方来说,陆添的经验是,通常一部短剧上线后, 第二个月就可以看到分账,按时打款,相较一两年才能回流的长剧而言,周期缩短不少。
而快手这样的短视频平台天然具备商业化能力,也是绝佳的转化渠道。据陆添介绍,片方可以协商深度合作模式,比如在剧播的当天进行直播,实现点击量转化。或者公司直接签约达人,在微短剧转化为达人流量后,打通后端直播带货、广告营销,继而实现多渠道商业变现。
这一点,和李梦然搭档出演《这个男主有点冷》女主的一只璐,深有体会。
剧还没播的时候,她就是快手达人,很早就尝试过带货。但苦于没找到合适的经营方法,加上一开始没有团队,一只璐直播间的业绩并不好,单场GMV徘徊在几万元左右。
等到《男主》剧爆了,新粉丝迫切地想要认识她,直播带货的思路也打开了,GMV很快突破百万;等后来《如花如荼》《前方高能》播出时,GMV更是攀上单场千万的高峰。
很多网红带货可能就止步于此,但一只璐走得更远。她创办了自己的服装品牌A DEER。这条路不好走。观众可能会出于任何一种原因看短剧,但这和在直播间购买商品是两回事。
一只璐的经验是,最开始是“货带人”,主播选品的把关非常重要,“如果你的货不好,或者优惠机制不够好,(说明)你没有用心去做功课”,很难让人心服口服、进来就直接下单。慢慢地,品控和机制都做得越来越好,主播才能将路人粉逐渐转化为核心粉丝,变成“人带货”,出于对主播的信任,“只要是你这个人卖的,无论卖什么我都会买”。
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一只璐发现自己不仅要在剧里打造“大女主”人设,还得经营好自己与粉丝之间的信任关系,让他们看到自己在带货这方面的真诚和努力,“不然别人看到(短剧)内容好精彩,一进来发现你介绍东西我根本听不懂,就很下头”。
不久前的一次演讲中,一只璐重新向外界介绍了自己。
“相信大部分人对我的印象,应该还停留在《这个男主有点冷》中的曲嫣或者《万渣朝凰》的苏绿夏。”她话锋一转,“我希望在今天这场演讲之后,大家记住的是李璐璐,是A DEER。
▲ 演讲中的一只璐。图 / 受访者提供
从短剧中来,到粉丝中去,创作者们逐渐走通了这条路,不再只是“为爱发电”,所得回报投入到创作中,短剧也会越来越精良,竞争越来越激烈,这个行业也会逐渐告别野蛮生长,迎来增长迅速、发展有序的“黄金时代”。
是的,“短剧的黄金时代”,这也是2022年第三届金剧奖的大会主题。
12月11日,由中国电视剧制作产业协会青年工作委员会、首都广播电视节目制作协会网生内容创新委员会指导、快手短剧主办、淘特App冠名的这场行业大会,也诚邀喜爱短剧的每一位观众、用户和从业者,共同见证这一年优质短剧和创作者们的荣耀时刻。
本次金剧奖将分为星芒短剧奖项和达人类奖项两大类,划分星芒短剧、剧星、商业、团队4个赛道,从人、剧、机构、品牌等多个维度共设置17个奖项,以奖励本年度在短剧领域中有着优异表现的短剧、短剧创作者和短剧相关机构。上文中提到的知竹、陆添、汤明明、一只璐等行业嘉宾也都会来到现场,共同探讨短剧行业未来发展方向。
“好内容自己会说话。”12月11日下午4点,记得来快手搜索金剧奖,收获这一年的上头回忆和感动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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