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精神病(正常人被送进精神病院)?下面一起来了解下吧。
最近,“小甜甜”布兰妮因为一条社交状态又重回人们视线中。
她喜悦地表示:自己终于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iPad。
作为一个曾红极一时的明星,如今已39岁的成年女性,布兰妮在过去13年中,却一直受制于“成年监护令”,由她父亲作为“监护人”,代替她对她的生活、工作、财务做一切决定。
近年来,布兰妮一直向外界传递信号:我被控制了。
今年6月,布兰妮出庭个人监护案听证会,情绪激动地讲述了其亲生父亲和团队的行为:被迫吃精神药物、被迫做不愿意做的工作、被禁止结婚生子、不能支配自己的财产等等。
然而,取消父亲的“监护”却不容易,因为多年前布兰妮就被认定有“精神问题”。
2007年,因为失去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布兰妮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对着狗仔镜头剃光自己的头发、拿起长伞追打偷拍的记者……一系列“失控”行为,让大家认定她是一个“疯女人”。
2008年,她被强制送往精神中心治疗。之后,她的父亲向法院申请成为布兰妮的“永久监护人”。
在被“监护”的13年中,布兰妮发行了4张专辑,进行过全球巡演,但法院依旧判断“她的精神状态无法自主做出明智的决定”。
布兰妮的新闻,让阿信想起了那个流传已久的问题:如果一个正常人被送进精神病院,该怎么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患者?
对于这个问题,曾有心理学家专门做过相关实验。究竟怎样才算是精神病?如何判定?如何治疗?
直到现在,人类的精神世界仍然是一个无法完全解析的医学和哲学谜题,不过总有人,想要一探究竟。
人类对精神疾病本能的恐惧,使得精神病患者承受了比精神折磨更大的伤害。
历史上对精神疾病做出的解释主要围绕三个要素展开,即精神(灵魂)、大脑和环境。
第一种观点认为,这是一种超自然现象,是神灵或魔鬼操纵的直接结果。
根据公元前 5000 年出土的头盖骨,我们才发现,对精神疾病最古老的治疗方式之一被称为“钻环术”,即在颅骨上钻孔,释放人们认为藏在里面的恶魔。
以色列,公元前2200年—前2000年
另一种办法是拿孩子或动物来祭祀,消除“恶魔”。早期印度教徒认为,癫痫就是恶魔加罗希在作怪,“加罗希”的字面意思是指“抓你之人”。
到启蒙时代,思想家们摈弃了恶魔附身说,认为精神病是非理性的表现,是理智出现问题而产生的一个副作用。
1808年德国医生约翰·克里斯蒂安·赖尔创造了一个词,这类研究才有了命名——“精神病学”。
他当时提出的一些原则对今天依然有用。比如:
“精神疾病是普遍存在的”
“我们应该用人道的方式对待他人”
“从业者应该是精神医师,而不是哲学家或神学家”
电影《心灵捕手》中,“问题少年”威尔和心理医生桑恩
当时还有一部分医生孜孜不倦地探索“精神病病灶”。
他们开始把身体当成治疗的对象,希望精神病能有针对性治疗,由此创立了一些十分恐怖的治疗方式。
比如旋转椅会让患者头晕目眩、呕吐不止,甚至陷入昏迷。
还有“惊澡”,即地板突然下沉,把患者扔进冷水中,把精神病“惊出人体”。
《飞越疯人院》剧照
精神病人不只是被忽略,还被折磨和虐待。
当时精神病被看作异类,精神病人自然也成为了被公然虐待的对象。
上个世纪60年代,精神病的概念(疯狂、癫狂、异常)成了美国热门话题。
这不仅是一场医学的辩论,更是一场哲学讨论。
很多人认为,“精神病”只不过是一种挑出差异的方法而已。疯狂不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世界上很多诗人、艺术家和思想家都有疯狂的行为。
20世纪伟大数学家约翰·纳什,就是一位患上精神分裂症的数学天才,图为其传记电影《美丽心灵》
人们也开始对研究、治疗精神疾病的精神病学产生了质疑,比如肯·克西那本著名的迷幻小说《飞越疯人院》,就引发了公众对精神病学的愤慨。
一位精神病学家说:“这本书让人们对精神病学产生了不信任感,因为精神病学不仅没有治疗精神病患者,反而被用来服务社会。”
1975年由杰克·尼科尔森主演的《飞越疯人院》同名改编电影海报
这本书也影响了一所高校里几位变态心理学研讨班的学生。1969年春季学期开始,他们在那里召开了一个会议,开始制订“卧底计划”。
这就是精神病学史上著名的“罗森汉实验”。
戴维·罗森汉教授
罗森汉和其他7个人组成的 8人团队,自愿在美国东西海岸 5 个州 12 家机构当卧底,都伪装同样的精神疾病症状。
他们会告诉医生自己听到了有人说“砰、空虚、空洞”,看看这些机构是否收治了他们这些“精神病”人。
无一例外,12家精神病机构都诊断出这些“假病人”患有严重的精神病,一个被诊断为躁狂抑郁症外,其余7人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
《飞越疯人院》剧照
他们按照之前的约定,一住院就表现得举止正常,当初伪装的症状也全部消失。
但从入院的那一刻开始,这些假病人就被认定为精神病人了,临床医生会通过“精神病”这个滤镜来观察他们的所有行为。
就这样,这8人平均住了19天医院,最短的7天,最长的52天。其间,没有一个医护人员发现他们精神其实是正常的。
有意思的是,有3个“病人”在住院期间,有不少其他病人意识到不对劲,甚至还做出了“你根本没有疯,你是一个记者或教授”这样的评论。
“事实是,我们早就知道诊断常常不是没用就是不可靠,但我们还是一如既往地使用它们。
现在我们知道这些精神病院根本无法区分正常人和精神病人。”
这就是罗森汉得出的惊人结论。
《飞越疯人院》剧照
1973年1月,罗森汉团队在著名的《科学》杂志发表了一篇名为《精神病院里的正常人》的文章,长达9页,主要的观点就是精神病学基本上没有可靠方法来区分。
20世纪80年代后期,也就是罗森汉的文章发表十多年之后,将近80%的心理学入门教科书都收录了他的研究。
直到今天,《精神病院里的正常人》依然是心理学入门课程中大部分学生必须学习的内容。
文章发表30年之后,《神经与精神疾病杂志》上发表的一篇文章评价说,罗森汉的结论“就像一把匕首插入了精神病学的心脏”。
尽管时代在进步,但被诊断为患有精神障碍的人,可能还是会遭遇世俗偏见所带来的歧视,即污名化。
即使是在当今社会,精神障碍的患者也往往会对自身病情保密。
人们常常对肉体的病痛抱有宽容和同情,因为它明确可见;但往往将精神的病痛,归罪于病人。
社会和职业方面的各种歧视,也就随之而来。
《虽然是精神病但没关系》剧照
可能很多人都曾经用“疯子”“精神病”“神经病”来描述某人,这类歧视性用语会对精神障碍的患者产生严重的伤害。
在一项研究中,有96%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声称在他们的生活中有过被污名化的经历。
与污名化相关的问题还有:刻板化。
《飞越疯人院》剧照
我们生长在特定的文化环境中,可能会产生关于他人的种种概括性看法(例如,戴眼镜的人更聪明,某个地方的人很粗鲁)。
因为我们听说过某些精神障碍会伴随异常行为,所以当遇到某个被诊断为精神障碍的人时,往往会认为他一定有那些异常行为。
比如一项对2000年至2012年拍摄的55部恐怖电影的分析表明,精神障碍患者经常被刻画成容易犯罪的人。
《杀死伊芙》中的“刺客”Villanelle就是精神疾病患者
而刻板化、标签化可能会使污名永久化。
一旦某人因为某些症状而被诊断为患有某种精神障碍,那么人们往往会对其贴上标签,即使此人后来痊愈,这样的“诊断标签”还是难以去除。
就像文章开头提到的布兰妮,因为曾经失控过,所以如今她对自己精神状态的辩白,许多人都不相信。
在最新的《变态心理学(第18版)》中,编者写道:“但是,我们需要牢记,疾病的背后是一个真实的人,这一点非常重要。”
以前,精神卫生专业人员经常用“精神分裂症”或“躁狂抑郁症”来描述精神疾病患者。但是,现在大家都尽量使用以人为本的语言,将他们称为“精神分裂症患者”或“双相障碍患者”。
简而言之,是用“患者”来称呼,而不是用诊断的名称。
从每一个细节开始改变。
如今,距离“罗森汉实验”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精神病诊断标准也在进行不断地更新,精神病院的收容和治疗都更加人性化,部分精神疾病像焦虑症、抑郁症,已经有了很完善的治疗方案,也有很大的治愈可能。
在《我在精神病院抗抑郁》这本书中,左灯笔下的精神病院也充满了温情,病友之间还有令人难忘的病友情。
而今天再次回顾“罗森汉实验”,就像《精神病院里的正常人》里所引用的一句话:只有回顾过去,才能更好地了解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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