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穷”记者格鲁姆自费采访世界杯:170欧元现金已花光,住宿靠免费蹭网友

2022-12-13 16:38:57

最“穷”记者格鲁姆自费采访世界杯:170欧元现金已花光,住宿靠免费蹭网友

(原标题:最“穷”记者格鲁姆自费采访世界杯:170欧元现金已花光,住宿靠免费蹭网友)

办公中的格鲁姆

如果算上非持权转播商、自由撰稿人和电视机构技术人员,卡塔尔世界杯一共吸引约12000名记者和工作人员,从世界各地赶赴多哈。

笔者眼前这位穿着花里胡哨、胡须乱成一团的埃塞俄比亚体育记者格鲁姆,肯定是”最穷”的那一个:他的机票是朋友赞助的,在多哈住宿是去当地网友家里“白蹭”,随身携带的仅有170欧元现金已经花光。即便如此,他准备硬撑到世界杯结束。

笔者与格鲁姆的合照

因为参与东道国媒体中心的一次集体采访,我和格鲁姆聊了起来,因为“身份接近”:中国足球没打进世界杯,埃塞俄比亚也没有,大家都是世界杯媒体排序链的“难兄难弟”。 这一聊,这位非洲体育记者同行“为爱发电”自费采访世界杯的故事,让笔者颇为震惊。

打扮怪异,兼职担任电台主持人

回想起来,这好像不是笔者第一次见到外形诡异的格鲁姆。“你看了多少场比赛?我看了25场了!”当格鲁姆笑着打开球票夹,我想起来,似乎在揭幕战见过这个“怪人”。格鲁姆的穿着打扮、服装发型,实在过于特立独行,在穿着循规蹈矩的媒体记者中,他肯定脱颖而出。

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夺冠的法国球员戴上格鲁夫的帽子庆祝

如果球迷喜欢荷兰三剑客,喜欢古利特,格鲁姆的发型,就是古利特那种很粗、很长的黑色发鞭。他还留着胡子,就像一头山羊的胡须。更惊艳的是他的穿着,经常穿一件橙色T恤,套一件迷彩夹克,戴一顶高高的帽子——整个充满非洲大地的神秘风格,又带着些许摇滚朋克的味道。

“您好,我是来自埃塞俄比亚,也是我们国家唯一来到这里的体育记者。 ”格鲁姆告诉记者,他供职于Amharic Addis Admass,这是当地一家报纸。他专门为报纸的体育周刊撰写明星人物故事,这也是他第四次采访世界杯。

格鲁姆(右)和传奇记者恩里克·马奎斯(左)合影,88岁的阿根廷人连续17届报道世界杯刷新纪录

埃塞俄比亚可能是全世界最贫穷的国家之一,格鲁姆的收入不高,除了担任这家报纸的体育记者,他还兼职在一家广播电台主持一档关于“雷鬼音乐”的节目,“除了我们国家的体育明星,我也认识很多著名艺术家。当然,我来到多哈并不容易,因为埃塞俄比亚队没打进世界杯。”

疯狂旅程,自掏腰包报道世界杯

格鲁姆应该是唯一自费报道卡塔尔世界杯的记者,他也应该是最穷的媒体人。为报道这次世界杯,他参与了一段疯狂旅程。

格鲁姆应该是唯一自费报道卡塔尔世界杯的记者

“我们报社没钱,无法支付我报道世界杯的费用,所以我花了一年时间拉赞助。”格鲁姆告诉笔者,他在最后时刻被“放鸽子”,“一家银行原本承诺为我的机票、住宿提供赞助,但在最后一刻,他们食言了。我马上联系了国际足联的官方赞助商卡塔尔航空,希望他们资助我一张机票,也被婉言谢绝。当然,我不能责怪任何人。”

往返机票价格约1000美元,这对格鲁姆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他相信组织,马上给国际体育记者协会(AIPS)的主席詹尼·梅洛发了7封邮件寻求支持,但只收获道义上的支持,并没有真金白银。他同样寻找一些非政府组织,也空手而归。最终,还是他担任电台音乐主持人的人脉发挥作用,一对埃塞俄比亚的音乐家伉俪,加上他一位朋友的父亲,三个人众筹资助,解决了格鲁姆的“路费盘缠”。

格鲁姆在比赛现场

前往多哈,格鲁姆随身只有170欧元现金,折合起来不到人民币2000元,在物价昂贵的卡塔尔,170欧元完成世界杯的采访,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卡塔尔的住宿都是惊人的天价,但格鲁姆啥都没想,就带着170欧元直接杀了过去。“100欧元是我存起来的,相当于全家2个月的收入;70欧元是一个音乐家朋友赠送的,这是他欧洲演出后账户里最后的一笔余额。”

在多哈,最便宜住宿是球迷帐篷,每晚也要200多美元。住宿,也是世界杯媒体机构最大的开销,格鲁姆到底怎么办,睡在马路上?他哈哈大笑,向笔者传授经验:“我住在一个刚认识的朋友家里。我到卡塔尔后,在社交网络向他讲述自己的故事,问他是否可以免费住宿。他回应说:‘来吧,我们住一起!’”

真诚期待,中国未来举办世界杯

“嘿,华,你们中国什么时候举办世界杯?”格鲁姆一脸真诚地问我。他采访过2008年北京奥运会,对中国的印象非常好,“你知道,我不只是体育记者,我也做音乐节目,所以我在北京不光是写体育报道,我也去爬了长城,逛了故宫,中国举办了一次最好的奥运会。还有,这次卡塔尔世界杯,你们中国的赞助商非常多,我真希望中国也能举办世界杯!”

格鲁姆在比赛现场

一开始,我正儿八经和格鲁姆分析,中国的经济实力够了,但中国足球水平还不够,“中国参加世界杯,只能依靠自己举办,但按照惯例,十年之内不可能,因为卡塔尔属于亚洲。”听了笔者的解释,格鲁姆话锋一转,又说起了他的疯狂,“3周过去了,我已经花光了170欧元现金,接下来不知道怎么生存。我可能会向大广播公司、大媒体机构要点钱,写点新闻报道换取报酬。反正,我一定会坚持到世界杯结束,报道足球是我的热情所在。”

这时候,我缓过神来,囊中羞涩的格鲁姆可能在未雨绸缪:包括海信、蒙牛等在内中国赞助商,在卡塔尔赞助投入出手阔绰,压倒美国成为赞助资金量最大的国家,一旦中国未来真举办世界杯,说不定会有中国企业愿意为他的世界杯采访差旅费“埋单”!

笔者在东道国媒体中心组织的集体采访中,和埃塞俄比亚同行格鲁姆相识

格鲁姆还告诉笔者,他在俄罗斯世界杯采访时,问过国际足联主席因凡蒂诺一个问题,最喜欢哪位音乐人?因凡蒂诺的回答是,他崇拜鲍勃·马利。鲍勃·马利是牙买加的著名音乐人,上世纪70年代他开办了一场名为“一份爱一份和平”的演唱会,使牙买加两大对立政党的领导人在舞台上握手,化解一场政治风波,成为历史性一刻。

鲍勃·马利开创的雷鬼音乐,也风靡全球。“所以,我的外号也叫鲍勃·马利!”一边聊天,一边走路,笔者和格鲁姆一起返回主新闻中心。分别时刻,我们互相留下联系方式,并碰拳约定:“你的故事太精彩了,一旦中国真的举办世界杯,我一定帮你找到合适的中国赞助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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