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TX有多离谱？主管安然破产案的新CEO都“无语”了，还动用公司资金给员工买房

11月17日周四，上周匆忙申请破产的昔日全球交易量第二大加密货币交易所FTX又爆出“令人瞠目结舌、甚至是无语”的新闻。

新任CEO、曾负责安然破产清算的John Ray III在向美国联邦破产法院提交的最新文件中，首次详细揭露了FTX集团内部财会、风控与管理的混乱和失败。

他称，在其长达40年、历经一些有史以来最大破产案的企业重组业务生涯中，“从没见过如此糟糕之事”：

“在我的职业生涯中，从未见过如此彻底失败的公司控制，以及如此完全缺乏可信赖的财务信息。这不仅包括系统完整性受损和国外监管存在缺陷，还代表公司控制权集中在极少数缺乏经验、不老练和可能不道德的人手中，这种情况是前所未有的。”

在FTX集团申请美国第11章破产保护、新CEO接棒并尝试保护债权人资产的近一周时间里，他们仅找到了“希望收回的FTX集团数字资产的一小部分”，其中包括存放在离线冷钱包中的约7.4亿美元加密货币，而FTX集团在破产申请中披露的负债高达100亿至500亿美元。

文件还披露，在FTXC集团申请破产保护之后，还有未经授权的3亿美元FTT代币“被铸造出”，在申请破产之前的数日、数周和数月内可能都发生了债权人资产的巨额转移：

“已找到的约7.4亿美元加密货币尚无法确认能否在FTX集团的不同业务组之间进行分配。还有很多债权人无法控制的加密货币，包括：1）在破产申请保护发起当日至少3.72亿美元被未经授权地转移走；2）在申请发起后由未经授权的来源制造了大约3亿美元的FTX平台原生代表FTT；3）以及集团联合创始人和其他相关人士未能识别出、但包含债权人资产的其他钱包地址。”

最新文件称，FTX集团“没有对其现金进行集中控制”，也没有保留一份准确的银行账户及其签字人名单，从未对全球银行合作伙伴的信誉度给予足够重视。由于现金管理失败，债权人尚不清楚上周申请破产保护之时FTX集团持有多少现金，目前发现约5.6亿美元可归属于FTX各实体。

公司资金在巴哈马为员工买房，前CEO鼓励用阅后即焚软件沟通，一些雇员无法确认身份

FTX集团内部对公司资金管理混乱：

“在其总部所在地巴哈马，公司资金被用于为员工和顾问购买房屋和其他个人物品，其中某些交易似乎没有被视为“贷款”的文件，在巴哈马的记录中，某些房地产登记在上述员工与顾问的个人名义之下。”

在公司的支出控制层面，FTX集团也在乱来：

“申请破产保护的FTX集团没有我认为适合商业企业的支付控制类型。例如，集团员工通过在线聊天平台提交款项申请，不同的主管小组通过回复emoji表情包来批准付款。”

FTX集团没有适当的公司治理模式，从未召开过董事会的会议，前任CEO Sam Bankman-Fried据称使用自动删除消息的软件来传达重大决策和进行沟通，并要求员工也这样做，FTX.com的运营因此“缺乏持久记录”。

该集团还将旗下不同子公司的职工和外部承包商的派遣员工混在一起统计，不仅职责范围不明确，甚至无法找到一份完整清晰的职工名录和雇佣条款：

“迄今为止，多次尝试定位某些假定员工以确认身份的努力均未成功。”

在FTX交易所层面，文件将其和非美国司法管辖区内的类似交易所统称为“Dotcom Silo”业务组，核心平台FTX.com持有的加密代币现有价值仅为65.9万美元，而前CEO兼创始人Sam Bankman-Fried上周透露的估值却高达数十亿美元。

同时，FTX.com似乎没有在财务报表中包含用户端负债，其所在业务组合并财务报表的审计公司Prager Metis身份存疑。富有经验的John Ray III称他不熟悉这家公司，后者官网显示他们是“有史以来第一家在元宇宙平台Decentraland上正式开设元宇宙总部的注册会计师事务所”。

另一业务组别被称为“WRS Silo”，旗下未被列入本次破产保护的资产包括：受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监管的加密衍生品交易平台LedgerX，另一资产FTX US则被列入破产申请。

该业务组合并财务报表的审计公司Armanino LLP更为靠谱，是新任CEO在专业上熟悉的机构。但他仍对“这些经过审计的财务报表中所提供信息非常担忧，尤其是与Dotcom Silo有关的信息”。

他建议，利益相关方和法院不要采信上述报表，“我对这些报表和其上的信息没有信心”，新的管理团队正在努力“自下而上”重建FTX实体的资产负债表。

而Alameda Research所在的业务组，以及有第三方股权投资人的“Ventures Silo”业务组，尚未找到任何经过审计的财务报表。

由SBF紧密控制的FTX集团四大业务分支构成 Alameda交易公司为前CEO提供10亿美元贷款，FTX集团使用软件隐瞒滥用客户资金

在FTX流动性危机的始作俑者Alameda Research层面，文件称其在美国特拉华州成立，运营专门针对加密资产的量化交易基金，策略包括套利、做市、数字货币借贷生息（yield farming）和交易波动性，同时也提供场外交易服务，并发起和管理其他债务与股权投资。

文件将其定义为“加密对冲基金”，由Sam Bankman-Fried持股90%，另一位联合创始人Zixiao “Gary”Wang持股10%，为这两位所有者的账户从事数字资产交易、投机和相关贷款与证券等多元化业务。Alameda的合并财务报表未经审计，截至今年9月30日的总资产为134.6亿美元，但应该在创始人控制之下“资产价值被严重高估”的问题”，“因此我对它没有信心”。

Alameda Research账面上存在可疑的三笔贷款，其中一笔是给Sam Bankman-Fried的10亿美元贷款，还有给FTX集团另一位联合创始人Nishad Singh的5.43亿美元贷款。有分析称，这“似乎证实了Alameda与FTX交易所之间存在某种后门关系”。

FTX集团的数字资产托管也完全失败了：

“FTX集团没有为其数字资产保留适当的账簿和记录或安全控制。Bankman-Fried和Wang控制着集团主要业务的数字资产访问权限（受CFTC监管的LedgerX和某些受监管和/或拥有运营许可的子公司除外）。不可接受的管理做法包括：使用不安全的群组电子邮件帐户作为根用户，来访问全球FTX集团公司的机密私钥和关键敏感数据；区块链上的头寸没有每日核对；使用软件来隐瞒滥用客户资金。Alameda Research还被秘密豁免于FTX.com自动清算协议的某些方面，在完全由Bankman-Fried和Wang两人拥有的Alameda公司和引入了第三方外部投资人、主营业务是FTX交易所的Dotcom业务组之间，缺乏独立治理模式。”

文件称，上文提到的“WRS Silo”业务组和“Dotcom Silo”业务组都有第三方股权投资人，包括投资基金、校园捐赠基金、主权财富基金和家族办公室。但除了几位FTX集团的联合创始人之外，没有任何一位外部投资者拥有任何业务组超过2%的股份。

新CEO控诉：躲在巴哈马的前CEO，请不要再发表反复无常和误导性的声明了

文件还描述了11月11日上周五，在FTX集团申请破产保护当天发生的戏剧化事件，华尔街见闻简述如下：

FTX集团面临严重的流动性危机，必须在11月11日紧急申请破产保护。在发起申请的几天前，Bankman-Fried 及其核心圈子成员之外的FTX集团高管才了解到更多信息。人们对他的领导能力及其对集团内部子公司之间一系列复杂资产和业务的处理提出了质疑。11月11日美东时间凌晨，FTX集团的某些高级人士与Bankman-Fried发起令其辞职和申请公司破产的谈判。Bankman-Fried咨询了众多律师，其中包括他的父亲、斯坦福大学法学院教授Joseph Bankman。美东时间凌晨4点半左右，他最终同意辞职。

FTX集团新任CEO还直接点名批评了前CEO Sam Bankman-Fried：

“最后，也是至关重要的是，债权人已向FTX员工和公众明确表示，Bankman-Fried并未受雇于债权人，也不代表他们发言。目前身在巴哈马的Bankman-Fried继续在社交媒体上发表反复无常和误导性的公开声明，他个人在巴哈马的人脉关系和金融资产我仍不清楚。”

FTX创始人Sam Bankman-Fried位于巴哈马的公寓刚以4000万美元挂牌出售。他早在今年4月竟然公开承认数字货币借贷“是庞氏骗局”。

FTX最新管理层也正与巴哈马监管机构争夺破产程序控制权，当FTX集团在美国申请破产后，巴哈马证券监管机构曾寻求控制该集团在该国子公司的清算程序。最新文件也表达不满称：

“债权人有可靠的证据证明，巴哈马政府负责指挥了未经授权对债权人系统的访问，以获取债权人的数字资产，这些发生在美国破产申请保护提交之后。”

FTX平台原始代币FTT周四再跌超5%，交投1.56美元，11月6日崩盘风暴爆发之前交投24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