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炮轰养乐多：养胃涉嫌虚假宣传 全是糖水

近年来，益生菌逐渐成为健康食品的“标配”，各大食品企业开始贩卖健康焦虑，利用广告宣传构建益生菌能养胃并强身健体的消费认知。养乐多作为市面上广为人知的益生菌饮品曾因虚假宣传具有医疗作用被罚45万，更有专家指出养乐多内不含益生菌且全是糖水。

虚假宣传被罚 配料是糖水

养乐多在广告内宣称，其为每瓶至少含有100亿特殊活性乳酸菌的乳饮品，能改善肠胃功能，调节免疫力。

从配料表看，养乐多主要成分为水，白砂糖，脱脂乳粉，葡萄糖（依次按含量顺序排名），其中奶基是乳品饮料的核心，而养乐多用的是“脱脂奶粉”且含量较低。脱脂乳粉一般要经过两次高温加工，会导致营养成分严重流失。

从营养表看，养乐多蛋白质含量低，且碳水含量高。每100ml中蛋白质仅为1.1g，牛奶中一般为3.0g，共使用“白砂糖”和“食用葡萄糖”两种糖，每100ml中就含有16g碳水，而可乐中每100ml的碳水含量为10.6g，是可乐的1.5倍。

有研究人员表示，一般情况下，碳水含量超过5g就属于含糖量高的，从配料看实际上就是糖水。此外厂商并未披露食用香精的具体成分，可以判断大概率为合成香精，若是天然香料，厂商一定会让消费者获知其使用的材料是天然的。

由此看，养乐多不仅没营养，喝多了还容易摄入过多糖分导致肥胖。

上述研究人员还指出，市面上的乳酸菌、益生菌饮品所使用的都是被灭火的菌，不存在“活的益生菌”，就算是活菌进入胃部也难过胃酸这一关，大部分活菌是难以存活的，且人体肠道中存在上百种细菌，数量高达100兆，单独补充某一种几乎无用。而养乐多内几乎不含有益生菌。

据了解，养乐多自2002年进入中国市场以来，年销量从5.9万瓶涨至2021年的698万瓶，20年间翻了50倍，但实际上养乐多的业绩与销量正逐年下滑。财报显示，养乐多的业绩增速从2018年超6%降至2019年的1.35%，2020年起销售额出现下滑，至2021年8月，养乐多在中国市场的销售额下降了16.2%；渗透率下降了3.4%，均价下降0.7%，全年购物量下降14.9%。不仅是中国市场，2021年海外市场销售量也下滑了3.35%。

值得注意的是，为拉动销量，养乐多曾在广告中宣传其产品可防治新冠病毒遭到市监局处罚。

去年8月，养乐多在广告中宣传“益生菌在新冠病毒防治中有重要作用”，并引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为依据，广告内还含有“肠道内的有益菌会随人体正常排泄而流失，养乐多100毫升的小小一瓶足足含有100亿个以上的干酪乳杆菌代田株，每天一瓶可满足成年人一天所需的益生菌”等内容。

该行为被上海市监局判定为为，误导消费者认知的虚假宣传，让消费者误以为益生菌对新冠病毒有防治作用，且一瓶养乐多就满足人体所需益生菌，以此增加消费者对养乐多产品的信任与关注。最终被处以45万元罚款。

益生菌是不是养生智商税

今年7月，首都医科大学校长饶毅怒指华大在全国推广的益生菌无一不是假药，其认为，目前并没有研究证明益生菌对人体有益，且一些研究结果出现相悖、模糊不清的情况，难以定论益生菌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一时间“益生菌”被推至风口浪尖，关于益生菌对健康是否有用，是否是骗局的争议四起。起初，一些研究表明益生菌对肠道有一定作用。

去年，上海交通大学研究团队在Science Advances发表了一篇名为“ Mucosal immunity–mediated modulation of the gut microbiome by oral delivery of probiotics into Peyer’s patches”的研究论文，为避免胃酸杀死口服益生菌，研究中使用了通过将活的益生菌口服递送到Peyer的贴片中引起粘膜免疫来调节肠道菌群的方法，并证明能促进小鼠的肠道免疫健康，在两种肠屏障功能障碍的小鼠模型中，口服益生菌可有效预防肠屏障功能的破坏及全身性炎症。

MEJM杂志也发布了一篇名为“益生菌可改善抑郁症，但对儿童急性肠胃炎无效”的研究论文，揭示了肠道菌群和重性抑郁障碍之间的关联证据，证明我们的健康可能受到肠道微生物群的深远影响，或能研发出改善抑郁症的的方法。但MEJM发布的另一篇论文（Probiotics in Children with Gastroenteritis）则指出，复合益生菌对于儿童急性肠胃炎无效。

最终研究结果表明，益生菌组和安慰剂组无明显差异，益生菌不具有药物作用。

2018年，以色列魏茨曼科学研究所的免疫学家Eran Elinav曾于顶尖学术期刊《Cell》与《New Scientist》上发表过两篇论文，对益生菌是否对人体有益提出了质疑。通过对人体肠道内部进行实验发现，标准益生菌在许多人体内无法定值，益生菌在有的人肠道内被接纳，也有一些人的肠道菌群将进入的益生菌赶了出去。因此，益生菌高度依赖于个体，并不是人人都能受益。

简单说就是，健康人对益生菌有抵抗力，免疫系统会无差别赶走摄入的菌，若食用含益生菌、乳酸菌饮品，最后留在体内的可能只有糖。

Eran Elinav 还在另一篇研究中表示，摄入益生菌可能几乎没用，甚至会伤害身体。

此前的研究表明，肠道微生物破坏与肥胖、过敏和炎症之间存在联系。 Eran Elinav的团队将21名志愿者分为三个服用相同抗生素的对照组进行研究：第一组靠自行恢复、第二组服用益生菌、第三组在使用抗生素前通过微生物移植，让志愿者用自身原有菌群进行治疗。

结果显示，当抗生素从体内清除，第三组肠道微生物群在几天内恢复了，而第二组人的肠道中因定居的益生菌被延缓了正常肠道菌群的恢复。也就是说，服用抗生素的同时补充益生菌不仅无益，还会破坏肠道内原有微生物的组成。

从近年科学研究结果看，益生菌的作用似乎还需打一个问号。消费者对益生菌应当客观看待，不应期待过高。

（郑皓元、陈俊宏）